马伯庸携新书《长安的荔枝》,与株洲读者分享创作的点滴。 记者袁伟 摄

从《风起陇西》到《古董局中局》,从《长安十二时辰》到《两京十五日》,作家马伯庸被视作“文字鬼才”,起笔是史料文献,运笔却是天马行空。他是粉丝心目中的“马亲王”,多部作品被影视化;他更是一位高产作家,出书之快令人称奇。

近日,马伯庸携他的新书《长安的荔枝》来到株洲,在新华书店神农城店举办《长安的荔枝》新书分享暨读者见面会,与株洲读者分享“一骑红尘妃子笑”背后的故事。


【资料图】

见面会现场,座无虚席,读者都亲切地称他“亲王”。他的确亲和,无论是回答提问还是与读者交流,马伯庸都显示出如在微博上那样风趣、睿智。在读者见面会之前,记者专访了马伯庸,聆听他阅读与写作的故事。

11天写成《长安的荔枝》的背后

记者:为什么写《长安的荔枝》这本书?是因为杜牧的诗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吗?

马伯庸:唐朝诗人杜牧的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一千多年来引发了人们的无限遐想,这也是我写《长安的荔枝》的由来。当人们在谈论“一骑红尘妃子笑”时,大都关注的都是“妃子笑”,但是“无人知是荔枝来”,没人关心荔枝是怎么来的。我想我可以具体关注一下负责“荔枝来”的人。所谓“领导一发话,下面跑断腿”,这些“跑断腿”的人当时是一个怎样的情况,所以就去写了。

记者:小说里,大诗人杜甫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甚至带动了故事线,这是你对杜甫的偏爱么?

马伯庸:杜甫是我最喜欢的盛唐诗人,我对他的喜爱不像李白,李白一看就是特别天才的诗人,我一开始就特别喜欢,但是读杜甫的诗,之前他的许多诗我是读不懂的,例如他的代表作“三吏三别”,以前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没有李白诗里那些可以让人一读便能记得住的金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杜甫的诗为什么会称之为“诗史”,因为他真正关注到当时老百姓的生活,以及社会的动荡和变迁。根据《长安的荔枝》里的背景时间,我查阅了相关资料,杜甫当时就住长安城,跟很多人有来往,我觉得他和李善德认识并不奇怪。在《长安的荔枝》这本书中,杜甫是一种理想主义人格化的表现,它代表的是一种奋勇向前的精神,而李善德则是我们这些读者的缩影,受到杜甫人格和诗歌的影响,哪怕前面千难万险,也能够奋勇向前。

记者:《长安的荔枝》成稿极快,11天就写完了,为什么这部小说创作如此之快?

马伯庸:尽管《长安的荔枝》这本书只花了11天就写完了,但在11天之前,我是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在之前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去学了盛唐相关的文化知识,了解盛唐人的生活惯,去查了荔枝的生长过程,还有广东、湖南、湖北、陕西等地的山川形势,这些林林总总都是我十几年的积累。当时我并不知道要写这么一本书,但是会出于个人兴趣爱好去钻研这些,有了十几年的积累所以水到渠成,一次灵感的勃发,才有了这本书。

关注历史中的小人物

记者:你觉得自己的历史小说受到大众喜欢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

马伯庸:我觉得所有的古代作品都会有一种现代性,意大利历史学家克罗齐有一句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篡改历史的方式,把历史篡改得满足于当代需要。我觉得是大家误解了这句话,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所有历史中发生的事情,只有能被当代人理解和感知的,才能成为历史。比如曹操,过去他是一个刻板的奸雄形象,但是到了现在,我们更尊重个人价值,更喜欢棱角分明、个性强烈的人物,现代人对于曹操的挖掘比古人更深刻。我觉得我的作品可能从某种意义上,里面隐藏的这种现代性,所以说大家可能会更喜欢一点。

记者:很多人写历史小说,大多是为大人物立传,为何你钟情于小人物,关注历史上那些底层人物?

马伯庸:我觉得为大人物写的作品太多了,我没有必要去凑这个热闹。我觉得很多小人物才是历史的推动者,一两个小人物可能无足轻重,但是千千万万个小人物聚在一起,产生同一种诉求,拥有同一种愿望,就能汇成历史的潮流,就好比长江,每一滴水其实都很小,它们汇聚之后,就有了“大江东去”的势头。包括陈寅恪先生在内,很多大家都有关注历史中小人物的尝试,我觉得新时代的作家也应该承担这种时代责任,尤其是现在,我们对于每个人价值的尊重远超过去,包括每一个人的价值观,对于个人幸福的追求和个人社会价值的渴望,这是之前所未有的。在这个时代,我们更应该把小人物的悲欢提炼出来,用小人物的视角去向大家呈现大历史。

记者:你的作品与其他历史小说,特别是传统的历史小说,有哪些不一样?

马伯庸:我觉得我的作品和其他历史小说最大的不一样,在于我的节奏特别快,从小说的标题就能看出端倪,例如《长安十二时辰》《两京十五日》,当然也包括《长安的荔枝》。之前的历史小说,甚至包括古装影视剧,节奏总是慢吞吞的。我想其实古人并不是这种慢悠悠的节奏,他也可能很急,或者说他们的办事效率也很高,所以我想把这种节奏感写出来。所以,读者能从我的书中感受到,事件发生的节奏非常快,这也是我创作一直以来的一个惯。

“八面受敌”读书法是什么?

记者:都说马伯庸出书快,背后却是长期的积累。能否向株洲的读者,介绍你读书的方法?

马伯庸:我觉得阅读的关键在于要明白自己阅读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要在阅读中解决什么问题。这个方法不是我发明的,而是苏轼。苏轼有一个“八面受敌”读书法,说的是这本书你要读很多遍,读每一遍之前,你要先设定好一个目标,设定好你的问题,那么你就有的放矢,就可以在书里找到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你汲取知识的效率就会非常的高。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