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问题的本质经营失败和声誉受损,硅谷银行则是市场流动性持续收紧所致,二者并无内在联系。

赵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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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硅谷银行(SIVB)之后,瑞信银行(CS)也步其后尘,走向终结。前者是美国第十六大银行,后者是全球系统重要性银行之一。两者相继破产,是否存在某种关联,还是各有其特殊性?市场关注的是:“谁是下一个”?

瑞信破产的核心是战略转型的失败。在投行业务接连暴雷后,瑞信声誉大幅受损,导致其经营持续亏损、客户资产快速流出。2022年瑞信营收规模大幅下滑18%,净亏损73亿瑞郎,投行业务是其亏损的主要来源。2021年3月,瑞信投行接连遭遇Archegos爆仓、Greensill破产等事件冲击;2022年的客户信息暴露丑闻及暴露出的洗钱等违法活动更是“重创”其声誉。声誉受损导致投行业务规模快速萎缩,财管等资金也大幅流出。

硅谷银行破产事件加剧了市场对瑞信风险的担忧,暴露在“聚光灯”下的财务造假则直接引爆了市场的恐慌。3月9日,硅谷银行破产事件让市场再度聚焦银行业风险,瑞信CDS在3个交易日内大幅上行162bp。3月14日瑞信表示2021和2022年财报程序存在重大缺陷,3月15日沙特国家银行称“不会向瑞信提供更多援助”直接引爆市场恐慌情绪,瑞信股价大幅走低、CDS飙升。

3月19日,在瑞士央行和FINMA的主导下,UBS拟收购瑞信全部股份,收购方案公布后,市场恐慌情绪边际缓解。瑞士信贷为系统性重要金融机构,为避免其破产对全球金融市场的冲击,瑞士监管方果断出手,主导了UBS对瑞信的收购。收购方案中,UBS出价30亿瑞郎收购全部瑞信股份,158亿瑞郎的瑞信AT1债券被全部减计。

从背后原因来看,瑞信问题的本质经营失败和声誉受损,硅谷银行则是市场流动性持续收紧下流动性问题的暴露,二者并无内在联系。瑞信的问题由来已久,2020年以来,瑞信的股价即持续跑输欧洲银行板块,其问题的内核在于接连丑闻冲击下瑞信声誉遭遇了不可逆的损伤,流动性环境的收紧仅仅有所催化。而硅谷银行的问题则完全由当下流动性环境持续收紧所致。

从解决方案看,监管结构的处理方式也差异较大;对于系统性重要银行瑞信,瑞士监管方主导了重组方案使其被并购,而对于非系统性重要银行,美国监管方则任由其破产。作为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瑞信的总资产规模高达5764亿美元,远高于硅谷银行的2118亿美元;同时,瑞信大量52%的负债均为同业存单、债券等,向同业的溢出风险更是远高于负债端以存款为主的硅谷银行。问题暴露后,瑞士央行与FINMA快速主导了瑞信的重组。

虽然两起事件相对独立,但均显露了恐慌情绪与高利率环境下银行体系部分环节的脆弱性。一方面,市场信心的缺失往往会加速风险的暴露。另一方面,负债端融资成本的不断抬升加剧了银行的经营风险,高利率环境也使得商业银行在面临风险时脆弱性更高。

会否引发银行破产的“多米诺效应”?瑞信的溢出风险相对可控,直接损失主要由基金承担;AT1问题有其特殊性,情绪修复后传染或将结束。当下欧美银行底层资产则相对健康、资本充足率有显著提升、金融市场环境相对稳定,目前系统性风险或相对可控。

历史回溯来看,银行倒闭潮多为底层资产的风险暴露。如1933年的倒闭潮,问题资产多为用于加杠杆投资股市的居民贷款;1980年代的储贷危机中,问题资产多为能源企业贷款;2008年金融危机中问题资产多为次级贷款;而当下欧美银行底层资产仍相对健康;2008年以来,随着对金融机构监管的趋严,欧美商业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明显抬升;风险事件发生后,金融环境仍相对比较宽松。但是,金融风险的传染往往是非线性的,恐慌情绪或将加速部分脆弱环节的风险暴露,中小银行或“首当其冲”。

(作者为国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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