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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王西格玛亲自发出的命令下，来自阿兹尔和其他秩序堡垒的信众们正在着手从混沌、死亡和毁灭力量的掌控中夺回凡世诸域。我们的故事始于绿水镇的西格玛前哨，那里接待了这样的一位先驱的来访。

瞭望塔的活板门被人急促地甩了回来，哈泽尔伍德队长风风火火地跑向塔顶。现在只有二等兵伊森的身体仍然健康，可以继续执勤，他瞥了来者一眼，露出了一副没精打采的表情，这让哈泽尔伍德的汗水流的更加剧烈。

【资料图】

“有望远镜吗，队长？”二等兵伊森问道，他遮住眼睛朝南边看去。“我说不出有多少人，但比以前要多。”

哈泽尔伍德掏出望远镜，把它按在自个的一只浮肿的眼睛上。最近几天，弥散在据点上空的那股病态的雾气越来越浓，使人很难看得太远，但可以肯定的是，海希的光芒照亮了一道道爬上地平线的剪影。

“这次还不止一个。”队长喃喃地说。“而且他们......很不一样。没有骑马，没有长角，也没有看到不洁的变异。”他哆嗦着吐出一口气。

“他们会是军队吗？难不成是纪岚改变了他们的主意？赞美永恒女王！”伊森兴奋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他心口的位置。

“别抱着你的幻想不撒手了。走，我们去门口迎接他们。”哈泽尔伍德撂下这句话后再次走向阶梯，他的手指不断摩擦着腰间的剑柄。

*

一群步履蹒跚的人影聚集在绿水镇的门前。他们从头到脚都裹着褴褛的衣服，这使哈泽尔伍德相信他们更像是难民而不是援军。他们的首领肩上扛着一把新月形的镰刀，从上面串起的骨头的数量来看，他是个身手不凡的战士。那些仍然可以站直的卫兵让自己尽可能地离这个访客越远越好，哈泽尔伍德很难责怪他们的无礼。

“你认为他们是我们的诚心召唤来的吗？”伊森低声说，他的声音不像哈泽尔伍德希望的那样安静。

“不要在他们的面前妄加揣测。”哈泽尔伍德走近对方蒙面的领袖，伸出手以示友好。“我是哈泽尔伍德队长，绿水镇的总指挥。非常感谢您的光临。”

衣衫褴褛的战士盯着队长伸出的手，一动也不动。晶莹的唾液在他干裂的嘴唇上闪闪发光。

“请欢迎我那仁慈的主人，杰里翁爵士，漂泊的骑士和人民的朋友。”战士身边的一个驼背女人急促地说道。兴奋的耳语随之在聚集的卫兵中荡漾开来。“他随身携带了一封来自他的赞助人夏王的信函。克斯托里亚的好人们将被从降临在他们土地上的邪恶诅咒中拯救出来。”

哈泽尔伍德皱起了眉头，他刚想说话，就被一阵其他的声音打断了。

“您真的在三天三夜里击退了混沌的瘟疫大军吗？”其中一个卫兵问道，他勉强克制住自己想把队长推开的举动。

“我听说他在一对一的决斗中杀死了凋零之告的沃尔加克斯领主。”伊森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一直在召集附近的许多定居点合力对抗绝望瘟疫。他们说他是一个奇迹的创造者。”

哈泽尔伍德犹豫了一下。一百多只饱含热切的眼睛让他的背部微微发烫。最后，他呼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我想，在这个深陷困境的时代里，任何盟友都是受欢迎的客人。”

“好先生，召集你的农民到广场上集合吧。”杰里翁的侍女急促地说道。“我们的人将准备好一个舞台，我们传播的神圣信息将重新激起人们的热情。”

*

杰里翁爵士的追随者动作很快，但他们的手法并不灵巧。他们搭建的舞台看起来更像是一堆随意堆积的碎片，而不是任何真正的手工作品。那些还没有因绝望瘟疫而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定居者正被卫兵有序地带进广场。尽管他们脸色蜡黄，战栗的身体被折磨着他们的病痛压弯了腰，但他们看着台上的那位衣衫破烂的救世主，就像一个饿汉在盯着他的下一顿饭一样。

“杰里翁爵士的人还真是古怪。”哈泽尔伍德靠在瞭望塔的外墙上叹了口气。“绿水镇只在历史书里的地图上被标记为克斯托里亚。”

“这更增添了他的贵气，队长，”伊森坚持说。他仍然立正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重新引起了人们注意的布道。“如果他想要扮演英雄，我们谁能阻止他呢？”

杰里翁爵士从簇拥的随从中间走出，爬上了那堆杂乱无章的木头。聚集在一起的受难者们安静了下来。

人们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孤独的传令官吐出了一大段难以理解的胡言乱语。然而，随着声音逐渐融合成模糊的文字，许多聆听者被无形灌输了一种奇怪的安慰感，他们的震惊很快就烟消云散。

“愿夏王…予汝怜悯…”

哈泽尔伍德立刻握紧了他的剑柄。杰里翁的声音在半空中回响，他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木头。但在他周围，定居者们个个欣喜若狂。

“今听……其信。”

杰里翁爵士把手伸向他的镰刀，拔下了一块光滑的股骨。他的衣袖向后滑落，露出一只骨瘦如柴的利爪，抓住骨头后尝试着将其掰弯，好像在试图打开一个卷轴盒。

哈泽尔伍德拔出了他的佩剑。

“来人——”

*

杰里翁仰起头颅，他的兜帽掉了下来，露出了下面那张斑秃而扭曲的面孔。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锯齿状的尖牙。这头孽物啪的一声折断了骨头，从中喷涌出一道红色的腥臭雾霭，就像从切断的动脉里流出的鲜血一样，朝着尖叫的人群扭曲翻腾。

哈泽尔伍德和伊森挺剑向杰里翁冲去，但浓重的恶臭迫使他们踉踉跄跄地停了下来。四周瑟瑟发抖的村民发出了困惑的哀嚎。一些人拼命想离开，但更多的人却加快脚步走向舞台。最重要的是，杰里翁的布道还在继续。

“克斯托里亚的贵胄啊，我听到了你痛苦的恳求。”

浓红色的薄雾里钻出一个杰里翁的随从。哈泽尔伍德及时转过身，先是感觉到这只生物的爪子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口子，然后用剑刺穿了它的身体，把它推回了雾气。即使在剑尖上，那东西也在嚎着刺耳的嘎嘎声，扬起沾满鲜血的爪子朝着他胡乱地抓挠。

“我派出我忠诚的骑士……去拯救你这宏伟的城市……”

每说一句话，杰里翁的声音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那野兽般的粗哑嘶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值鼎盛时期的高贵男中音。器怪的转变让哈泽尔伍德犹豫了一下，这时间刚好够另一个残忍的随从用肮脏的利爪划过他的肩膀。队长惨叫着捂住伤口，手指间溢出大量的鲜血。

定居者的尖叫被欢笑所取代。随着红色的薄雾越来越浓，整个广场上回响着快乐的喧嚣。许多人难以自制地跳上跳下，或者疯了般地朝着舞台跑去。

“自誓夏王……汝必能救。”

湿漉漉的秽物溅在哈泽尔伍德的耳朵上，他感到一阵痛苦。第一头食尸鬼挣脱了他的剑刃，把爪子伸向他的身边。他张开嘴想要大声呼喊，但人群的欢呼淹没了他的声音。

在几英尺外，伊森的尸体躺在舞动的人群脚下。一个女人蹲在旁边，她的皮肤因绝望瘟疫的摧残遍布伤痕，但她的脸孔重又恢复了血色，她的眼里闪烁了难言的激情。

当哈泽尔伍德从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声断断续续的喘息时，他看到那女人舀起伊森的一大块血肉，向台上的传令官高高举起，然后把它带到她那露出饱满微笑的嘴唇上。化不开的黑暗遮蔽了队长的视野，灼热的泪水顺着他自己的脸颊流了下来。